第59章 開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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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開竅
◎不久還只是缺了一角的佛手花鈿，此時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。◎
終於過了那陣推拉感, 風神若扭頭看向陸尚寧和顧景雲，笑顏燦爛，“陸大哥, 顧大哥，你們剛剛說什麽？”
陸尚寧|顧景雲：“……”
背後莫名發毛。
見兩人都不說話, 風神若才哼哼回頭, 看向始作俑者, 沒忍住，用腳尖踢過去, 小聲警告道：“你不許再對我動手動腳，聽到沒有！”
耀靈的回答是舉起兩人還十指緊扣的雙手。
風神若：“！”
松開松開松開！
耀靈順勢松開手, 從一旁抽出本書遞給她, “看書？”
封面上寫著冰神時代傳說。
風神若另一只空餘的手不自覺收縮, 沒敢第一時間接過。這是什麽意思？試探？還是——
“不是對冰神時代感興趣？”
他怎麽知道？她不動聲色地撇過臉，掩去內心的慌亂，“你怎麽知道我對它感興趣。”
“不感興趣，打冰球去哪裏打不是打。”耀靈語氣淡淡, 將書塞到她懷裏, 自己則拿過平板支起放在平桌上，翻看一大串數據文件, 還不忘叮囑一句, “忙完再陪你。”
風神若張了張嘴, 不得不把到嘴邊的那句‘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的電腦搜索記錄’噎回去。
不管怎麽說, 耀靈都不像是恢覆記憶的樣子。
她遲疑片刻，將懷中的書拿起來, 仔細端詳才發現這本書書皮老舊, 紙頁泛黃, 具有一定年歲，指不定還是什麽孤本。
再看耀靈，已經開始專註平板，周身形成請勿打擾的空氣墻，連帶其他人都默契安靜下來。
風神若回頭看了眼沐雪櫻和魏零露的位置，見她們也趴在桌子上翻書研究，才放下心來，翻看手中的書。
冰神時代傳說，序章就將冰神時代塑造成古老的神族遺跡。
什麽神族，這世界哪來的神？
如果她沒猜錯，冰神時代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地方，那也不過是一個世代居住在雪山之中的民族，又正巧雪山之中礦脈良多，經過適當開采利用，漸漸成為舉世聞名的富裕小國。
域神國。
到底是不是，等到了那裏，答案自會揭曉。
書雖然古老，但裏面記載的東西對風神若來說，一點兒用都沒有。還不如現在網絡裏世人對冰神時代的傳言，磁場強大，詭異靈異事件眾多。
有一個帖子曾提到過，沙漠有海市蜃樓，冰神時代有雪樓蜃境。
有探險者曾去過冰神時代，遇到了百年難遇的大雪崩。探險者本會被冰雪埋沒，卻奇跡生還，只是醒來時已經在冰神時代邊境，救治他的牧民說，他是被雪沖下來的。
可那種大雪崩怎麽可能將一個人類沖到邊境去？這一事跡一傳出來，就引發贏州大陸各路專家的熱烈討論，那名探險者也成為名人，數不清的媒體記者爭先恐後采訪。
只是那名探險者出院沒多久，就瘋了，神志不清，說話也說不清楚，沒多久就病逝。
但帖子到底是幾十年前的事情，時間一久，也就不再有人信這些。
冰神時代神秘莫測，危險難料，又不見生命特征存在，更不適合人類生存，久而久之也就成為傳說。
哪怕是貴族有專機直達，也只是停留在冰神時代邊境，那裏一半冰天雪地，一半綠水青山環繞，是絕佳的旅游勝地。
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，就是冰神時代邊境。
將書放在桌上，她轉頭拉開一旁的擋板，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藍。
如果是域神國遺址……
“無聊？”
耳畔忽然響起男人低沈好聽的嗓音。
風神若從那片藍中收回視線，回頭就見耀靈不知何時收了平板，安全帶也解開，此時正坐在她身側。
見她回頭，手臂穿過背椅，從後面將她摟入懷中，低沈沈的嗓音再次響起。
“怎麽突然不高興？”
這人還挺敏銳。風神若抿抿唇，低頭掰開腰間的手臂，“你想多了，我沒有不高興。”
耀靈眼中有冷光閃過，片刻，順從她的意，松開手，卻也將她的身體扳正過來，低頭凝視她的臉龐，俊眉輕蹙，“知不知道騙我的後果。”
“……你好煩。”總是來欺負人的那一套。她心有不甘，拍掉男人的大手，重新扭頭看向窗外。
身後過了好一陣兒都沒有動靜。
正當風神若以為耀靈重新忙起來時，身上的安全帶忽然被解開，腿上腰上一緊，下一秒人已經移到他腿上。
她皺起小臉，剛想下來，就見他忽然挪到一旁坐下。
飛機裏很安靜，她咬咬牙，沒敢太大聲，“你幹什麽，放我下來，這樣不安全！”
耀靈拍拍她的後背，側臉看向窗外，“陪你一起看。”
她一怔，莫名覺得他話裏的意思是……陪你，別不高興。
但怎麽可能！
風神若只當自己想太多，咬緊牙堅持要從他身上下來，“我不看了，你放開我先。”
“若若。”一聲輕嘆滑落，耀靈收緊懷中的嬌軀，低頭親了親她微涼的臉頰，“抱一會兒，嗯？”
犯規！她捂住臉擡眼瞪他，“說了不許動手動腳，臭流氓！”
被罵流氓不僅不生氣還勾起薄唇的耀靈：“手腳沒動。”
就是動了嘴而已。
風神若看懂他的眼神，更氣急，沒忍住伸手去掐腰間的大手。
“嘶……”男人眼中含笑，嘴裏卻配合發出嘶痛聲。
“裝什麽！我又沒用力！騙子！”
風神若氣得又是一陣亂掐。
可惜她不愛留指甲，圓潤透粉的指甲別說是掐，摸還差不多。
耀靈忽然開口說：“到京市了。”
京市是什麽地方？她下意識往窗外看，果真看到一個明顯的繁華城市輪廓。
“京市又叫京州，贏州大陸還未統一之前，京州又名京國……”
耀靈的聲音很適合講故事，正如當年贏王帝每次戰勝歸來，總是會用同樣的嗓音跟她訴說當時戰況。
說到激烈之處，還會語氣略顯激昂，每當那時，她都能看到贏王帝身上那股少有的少年意氣風發。
那是世人皆看不到的一面，而她，也許是唯一一個親眼見過的人。
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。
正想著，眼前忽然一黑，帶著暖意的大手覆蓋在她的眼皮上，以及……男人忽然冷下來的聲音。
“又透過我看他？”
“？”她眨眨眼，想往後退開一些，一股溫熱的氣息便撒在臉上，等意識到危險時，已為時已晚。
唇齒被撬開，帶著懲罰的力度，三五下便捕獲她的舌尖，又兇又狠地舔吮著。
“嗚嗚……”
混蛋！
這是什麽地方！他怎麽敢親下來？！
風神若氣得臉唰地一下爆紅，擡起手剛想把人推開，就被禁錮住手腕背在身後，如同鐵鎖般令她死活掙脫不開。
男人微微退開些，只是一下一下溫柔繾綣地□□她嬌嫩香甜的唇瓣，沙啞的聲線從胸腔微震中傳出。
“若若，別惹我生氣……”
這個流氓！！
誰惹他生氣了！
明明是他自己想太多！
風神若氣急，可唇齒忽然又被他滾燙的舌頭一一侵略抓弄，沒等她接受，又一次逮住她的舌尖，勾著吃吮起來。
那鋒利的牙尖幾次從香舌上輕壓帶過，無不說明其不可低估的攻擊性。
危險又兇狠。
風神若腦袋亂哄哄的，一會兒害怕被其他人發現，一會兒又害怕耀靈真咬她的舌頭，最後呼吸急促思緒亂成一團。
靜悄悄的機艙內，那細微不可覺的吮漬聲如同被放大了無數倍。
尤其是坐得近一些的顧景雲和陸尚寧。
唯恐天下不亂一般，吹了一聲口哨，彼此擠眉弄眼著，示意其他人往前面看。
原本正在研究攻略的沐雪櫻和魏零露接收到信號，齊齊擡頭望去，待看清兩人在做什麽時，不可避免想起前不久才學到的新知識，不一會兒臉頰就升起一片紅霞。
嘭！
易拉罐拉開的聲音貿然響起。
幾人一頓，動作齊刷刷地扭頭，就看到君於野陰沈著臉拉開一罐啤酒，註意點其他人都看著他，冷笑一聲，朝他們舉了舉啤酒，“看我做什麽，要喝自己開。”
“阿野。”風承胤沈下臉，眼神裏略帶警告。
等幾人再看前面激吻的未婚夫妻時，人已經分開，只勉強看到兩人共同呼吸的頻率。
“哇哦。”陸尚寧起哄叫了一聲，果斷拿出啤酒和顧景雲一人一罐。
沐雪櫻和魏零露對視一眼，看到彼此臉上的紅暈，又好氣又好笑，就是再看前面抱在一塊的兩人時，眼中才閃過一絲擔憂。
同為女孩子，哪裏看不出來，風神若被動的處境。
可那個人是耀靈……
此時的風神若，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已經引起自家小閨蜜們的擔憂。
唇舌終於被放過後，她便只能氣喘籲籲地靠坐在男人身上，與男人呼吸頻率同步，好半晌才緩和過來。
“以後都這樣好不好？”胸腔還隱隱起伏不定的耀靈，低頭在她耳邊啞聲說著。
至於他的話……
風神若臉一黑，沒忍住用腦袋去頂撞他的下巴，“好你個大頭鬼！！”
他自己誤會的，憑什麽要她來買單！
耀靈被撞開也不惱，甚至還主動松開她，幫她輕揉被撞紅的小腦袋，“那就這麽決定了。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臭！流！氓！
以後再在他面前想起贏殤，她就是蠢豬！！
想歸想，風神若是一點兒也不敢再亂動，也不管從不從男人身上下來了，這會兒她可沒臉再擡頭。
哪怕是專機，飛到冰神時代也需要大半天。
飛機平穩起飛進入專門航線後，機艙裏的時不時會響起大家的對話聲，但有耀靈在，都沒能鬧起來。
風神若看了一會兒窗外就眼睛幹澀不舒服，掙紮著從耀靈腿上下來，“我要自己坐。”
“還繼續看書？”耀靈先挪回他的位置，才將她放下，從一旁櫃子裏翻書目，最後抽出其中一本遞給她，“冰神時代不好看，那就看看這本。”
冰神時代雜談。
風神若接過，視線越過他看向沒關閉的櫃子，“你準備的書，全都是冰神時代相關？”
“還有金融投資。”耀靈作勢要給她拿。
“別別別！”她半信半疑，阻止耀靈的動作後，翻了翻手中的冰神時代雜談，厚厚一本，字數不少。新時代的書，出版年月很近，並且有翻閱過的痕跡。不由警惕問：“該不會是你對冰神時代感興趣吧？”
就跟上次贏王墓一樣，從她這裏找線索。
“你不信我？”耀靈眼睛微瞇，薄唇緩緩勾起，幽深的視線逐級落在她仍然嬌艷紅腫的唇瓣上，“看來懲罰還不夠。”
“……臭流氓！”她惱羞成怒地扭過頭，把手裏的書翻得唰唰響。
耀靈不承認也不否認，證明他確實是對冰神時代感興趣的。就是不知道，他感興趣的原因是什麽。
沒恢覆記憶的人，總不能還能發現她和域神國的關系吧？
風神若不信邪，硬著頭皮決定賭一把。
就賭耀靈沒恢覆記憶，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，他對冰神時代感興趣是另有緣由。
想到這裏，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，開始翻閱手中的冰神時代雜談。
裏面全是關於冰神時代靈異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件案例，真真假假，有些是探險者親歷，也有些是傳聞，但都沒有任何一篇提及冰神時代的前身。
更別提域神國三字。
她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，直到被耀靈叫住，才發現到了午餐時間。
“起來調整一下座椅。”
飛機是商務機，座椅可以調整成會議模式。
不出三分鐘，原本休閑放置的座椅變成兩兩相對，中間是合在一塊的大平桌。
眾人都往中間坐，面對面，一邊等乘務員擺出午餐，一邊聊著。
“誒，我們吃完飯玩游戲唄，太無聊了。”
“好啊，但玩什麽游戲？”
“打麻將？”
“麻將只能四個人打，找點兒能所有人都參與的。”
“玩狼人殺吧，這游戲人不怕多。”
“好啊！上次的仇終於能報了。”
“嗯？不是，我才不和你們一起玩兒，跟你們一起玩，把把殺我！”
“哈哈，那還不是你太會演。”
……
氣氛很好，風神若原本還害怕他們笑話，見無人提及，聽了一會兒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他們的暢聊中。
“狼人殺怎麽玩呀，你們教教我。”
“你沒玩過很正常，來來來，哥哥們教你。”
然後七嘴八舌地開始向風神若輸出游戲規則。
風神若時不時點頭表示明白，又確定了輸贏懲戒。
計劃很好。
她身邊的耀靈一言不發，等乘務員把一個保溫箱拿過來，才轉過她的小腦袋，打斷道：“先喝藥。”
風神若：“？？”
就連飛機上都不放過？！
她簡直不敢相信，尤其是看到保溫箱裏一瓶接著一瓶顏色深淺不一的藥，無語至極。
“你們繼續。”耀靈擡眸掃了眼其他人。
眾人：“……”
這不是警告他們把頭都擰下來當球踢。
於是只能按捺住玩游戲的蠢蠢欲動，將註意力放在午餐上。
午餐很豐盛，前菜主菜甜點紅酒，應有盡有。
盡管中間摻和了一大堆中藥瓶。
風神若苦著臉，先喝下飯前藥，“這些藥，真的少吃一頓會——”
“會什麽。”
死字沒能出世，就被耀靈威脅的眼神掐死在搖籃中。
風神若不滿地小聲哼哼，進入吃飯環節，視線在桌上掃了兩圈，都沒找到自己想吃的東西，小臉更皺了。
耀靈看在眼裏，沒多說什麽，而是什麽菜都夾一些到她餐碟裏，警告道：“不許偷懶，嚼爛了再吞下去。”
她急忙拉住耀靈夾菜的手，“你別夾那麽多，我都不喜歡吃！”
“有哪個菜你愛吃，你告訴我。”耀靈毫不留情，掙開她的手繼續給她夾菜。
風神若如鯁在喉，望著桌上的美食，楞是一個愛吃的都找不出來。
“若若，這些菜你都不喜歡吃嗎？”沐雪櫻說著，將一道鵝肝推過去，“你可以嘗嘗這個，入口即化。”
果然是好姐妹兒，就是懂她！她頓時眼睛一亮，拉住耀靈的衣擺。
耀靈睨了她一眼，給她夾了兩片。
她瞪眼，抗議道：“不能只吃這個嗎？”
“不能。”耀靈說著，又給她夾其他的，直到將她的餐碟堆成小山，才滿意地收回筷子，“把這些吃完，再喝藥。”
“這些多！比平時還多！”
“冰神時代平均溫度負五十度，你沒有充足的體力，飛機都下不去。”
“……那也不能這麽多，我穿多一點衣服不就好了！”
“你再磨蹭，我不介意——”
“我介意！我自己吃！”
太了解對方的後果就是，有些話根本不用說明白就能懂。
風神若真怕耀靈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親自餵她吃飯，不得不自己面對一碟菜，一旁還有一碗飯。
再看面前的沐雪櫻和魏零露，她們的餐碟可還空著，想吃什麽都能自己夾，米飯吃多少也都隨意。
也就她了。
臭流氓，管那麽多！
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，一旁的風承胤放下筷子，皺著眉不讚同地說：“耀靈，你這樣是不是管太多了？他想吃讓他自己夾。”
風神若頓時讚同得連連點頭，這一刻風承胤簡直如同她親哥。
這小模樣。顧景雲看在眼裏，笑得花枝招展，“又不是真小屁孩兒，耀靈，你讓小神若自己夾菜嘛，你瞅瞅他那快哭的臉，嘁嘁嘁，怪可憐的。”
風神若看親哥的眼神立即轉向顧景雲。對對對，你看看我多可憐啊！
耀靈不為所動，將筷子塞在她手裏，不鹹不淡地語氣，“我吃飽前你還沒吃完——”
“閉嘴閉嘴！”
風神若恨不得捂住他的嘴，真被他說出他親自餵的話，她還要不要臉了！
耀靈嘴角一扯，“嗯？”
“吃吃吃，管家婆！”她氣呼呼地，拿起米飯就是一陣狂刨，仰起脖子剛打算囹圄吞下，就被警告。
“繼續嚼。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耀靈側眸俯視她，“不是管家婆嗎，不管怎麽行。”
風神若：“！！”
臭！流！氓！
眾人這會兒已經見識到耀靈對風神若‘管家婆’的態度，勸說的話跟中毒似的，一個比一個裝聾作啞。
“誒誒，這個鵝肝挺好吃啊，美麗的小姐姐，麻煩再上一盆！”
“這個也不錯，阿雪你嘗嘗看。”
“別喝酒了阿楓，來來來，吃菜！”
“不是吧，君於野，魚子醬你都挑出來丟了？暴殄珍物！”
……
原本還指望他們打抱不平的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算了，打不贏。
她老老實實吃完一碟菜，又把耀靈開好的藥一瓶瓶往嘴裏灌，最後癱在座椅上，揉著圓鼓鼓的肚子不說話。
耀靈伸手過去摸了摸，眉頭微不可覺地皺起，“起來走走，別躺。”
她一口拒絕，“不要，走不動了。”
“上次是誰——”
“明明是你逼我吃那麽多的，你怎麽好意思提這件事情！”風神若拍開他的大手，見其他人都看過來，臉上熱度漸漸凝聚，也真怕自己在飛機上因為吃撐而吐出來，便磨磨蹭蹭地站起身，“你們繼續吃，我去走走逛逛。”
沐雪櫻第一個附和，“嗯嗯，去吧。”
魏零露放下筷子，跟著站起身，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眾人：“？”
小姑娘，人家未婚夫在呢！
被大夥兒眼神聚集，魏零露也毫無畏怯之意，抽過一張紙擦了擦嘴，“我吃飽了。”
風神若眨眨眼，拍開耀靈伸過來的手，“那我和零露一起逛逛，你們繼續。”
兩人一同離開，往後面的睡覺區域走去。
耀靈都沒有開口阻止，其他人也就沒多說什麽。
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，耀靈吃飯的速度快了許多。
另一邊，轉到睡覺區域的風神若嘆了一口氣，回頭看向眼睛泛紅的魏零露，“想問什麽就問，哭什麽？”
魏零露隨手擦了一把眼角，哽咽說：“你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“不是，沒有生病。”她左看右看，確定沒人過來，才小聲說：“我喝那些都是調理身體的藥，陰寒體質，得調。”
“陰寒？？”魏零露楞了楞神，忽然臉色一變，湊過去咬耳朵，“宮寒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反正是她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，情同姐妹，也沒有什麽隱瞞的必要，“不喝藥調理不行。”
“怪不得……”魏零露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，退回去些，看著她的眼神裏盡是心疼。
“怪不得什麽？”風神若好笑不已，戳了戳魏零露的腦門，“好像幾百年沒見過你哭了。”
話說出口後又有些後悔，剛想轉移話題，就被魏零露搶先一步。
“龍少主曾經問過我，問我要不要當女將軍。”
“嗯？”龍斯慕那家夥連這種問題都直接問魏零露？他在搞什麽啊！
“我也覺得我是個女將軍，不應該哭哭啼啼的。但是在你面前，如果是你的話……我覺得怎麽哭都沒關系。”也許是夢裏那雙眼睛裏恐懼與絕望太濃烈，魏零露常常從夢中驚醒，臉上全是冷汗和眼淚。但這些沒必要和風神若說……
“小丫頭片子，凈會撒嬌。”風神若沒忍住又想去戳她額頭，就被她一手拉住。
魏零露臉上充滿窘迫，忍著笑又不敢笑的樣子，“雖然我知道你……比我活得久，但你叫我丫頭片子……不合適。”
不僅不合適，是非常不合適。
一個小孩兒還敢叫別人小丫頭片子……
看懂她眼神的風神若氣極反笑，伸出手就去撓她癢癢，“好啊，膽子大了，都敢取笑我了嗯？！”
“沒、沒有，我沒笑，真的沒笑！”
魏零露第一反應就是跑，正巧看到床是單獨體，幹脆直接圍著床跑了起來。
風神若追了兩三圈後就意識到她的目的，一時又好氣又好笑，“零露你真幼稚！”
魏零露許久沒這麽玩過，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去了，聞言停下來，與她保持著相同距離，話已經脫口而出，“殿下，您不幼稚，您別追啊！”
說完，兩人都楞了一下。
風神若捏了捏指尖，沒好氣道：“以後別這麽叫，別人聽到怎麽解釋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魏零露回過神，懊惱地抿緊嘴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忽然沈默下來，低著頭不說話。
“明明什麽都不記得的小丫頭，裝什麽深沈。”
魏零露頓時擡頭，“我……”
就是什麽都不記得，所以才更難受，如果能想起來——
“走吧，我上次因為吃太撐吐了一地，還胃痙攣，現在也吃撐了，你再陪我走走。”
“還有這種事情？！你怎麽不早說！”
魏零露頓時一反低落，大步走過來拉著她開始繞床走。
又怕把她鬧繞暈，主動擴大範圍，嘴上還不忘責怪：
“耀少爺也真是的，明知道你吃不了那麽多還逼你吃！你也是，明知道自己吃多會吐，怎麽還全吃了？以後可不能這樣。”
風神若任由她拉著，心情很好，“零露，你可別學耀靈，啰裏吧嗦的！”
“我哪裏啰唆。”
“嗯，你不啰唆。對了，那你答應龍斯慕了嗎？”
“……沒答應，我告訴他，我會當上女將軍，但不需要他給，我可以自己爭取。”
“當女將軍可沒那麽簡單，你還要上學。”
“下個學期開始我就申請走讀了，就像龍少主一樣，只要重要考試作業按時按量完成，其他時間都由我自己分配。”
……
魏零露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兒，哪怕她沒有前世記憶，也對自己的未來規劃完整，特別是——
“等我當上將軍，我們就不必忌諱耀少爺的實力，到時候你想做什麽都可以。”
她家的小公主，就該快快樂樂的，眼睛裏更是容不得半分恐懼與絕望。
風神若有些恍神，但見魏零露意氣風發的樣子，沒忍心開口打擊她。
就算當年域神國還在，她的五萬風神衛也還在，都未必能打贏贏王帝。
不過……
有目標又有追求總是好的，等未來她離開，魏零露也不至於會被人欺負，走上劇情裏的道路。
兩人繞著圈走了十來分鐘，耀靈的身影才出現。
“過來。”
“幹嘛？”
風神若磨磨蹭蹭地挪過去，確定耀靈沒有生氣的征兆，才回頭示意魏零露先回去。
後者接收到信號，“那你們聊，我先過去。”
“嗯嗯。告訴他們我很快就過去！”風神若還惦記著狼人殺游戲。
耀靈一言不發，朝她走過來，便牽著她的手往後面繼續走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裏？”這架專機過分豪華，風神若都不指望自己能猜出後面藏著什麽。
“午休。”耀靈說著，拉開擋在面前的門，摟住她的肩膀走進去。
頭上的燈應聲開啟，露出裏面的布局擺設。
竟然是一間豪華休息室。
風神若張了張嘴，視線最終停留在靠窗旁的大床上，連忙拒絕，“我不午休，我要和他們一起玩游戲。”
耀靈已經開始脫身上的外套，神色淡淡地解釋說：“他們也午休。”
她頓時反駁，“不可能，剛剛明明說好玩狼人殺的。”
“寶貝兒，他們八點到機場，你猜猜他們都是幾點起的床。”
這一聲寶貝兒仿佛定身符，讓還想反駁的風神若啞口無言。
之前耀靈恨不得三句話裏有兩句是喊她寶貝兒，但從他昨天回來到現在，才叫過這麽一聲，還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……
“又在想什麽？”耀靈已經脫好外套掛起來，腳上也換了棉拖鞋。
“……沒，那他們也午休，你——”她眉頭抽了抽，看向那張一米五的床，不確定道：“你要和我一起睡？”
耀靈朝她走來，俊臉上一片坦然，“床不夠，我們一起。”
風神若：“？”
當她眼瞎嗎！剛剛她可是繞著那些床走了百來圈！
她用眼神無聲揭露男人的謊言。
耀靈面不改色，站定在她面前，低頭幫她脫下身上的外袍，“若若真聰明，床確實夠，但我想和你一起午休。”
“……臭流氓！！”騙人還騙得那麽理直氣壯！
風神若後退幾步，不讓他碰，自己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後，先一步跳上床，窩進被子裏，又把一個枕頭塞在中間，“這個枕頭是分界線，你不許碰我！”
耀靈靜靜看著中間鼓起來的枕頭，眼裏閃過一絲笑意，沒敢得寸進尺，“好。”
起碼沒有和他鬧著出去睡。
風神若哪裏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，午休這種事情，她倒是想到外面和大家一起睡，反正能拉上簾子互不打擾。
但耀靈明顯不好糊弄，也絕對不會放她自己一個人。
與其在外面被他們圍觀，還不如在休息室裏，起碼不會那麽丟人。
確定耀靈上床後便老老實實躺著沒亂來，風神若才慢慢放心下來。
第一次乘坐那麽長時間的飛機，並且還是躺在床上睡覺，體驗感很新鮮，高興之餘，生理作息作祟，不一會兒便熟睡過去。
連中間的枕頭什麽時候被抽開，什麽時候滾進男人熱烈的懷抱，又是什麽時候被親紅了嘴都不知道。
“還不起床？”
“若若，兩個小時午休時間到了。”
“寶貝兒？睜眼。”
“再不起，我就不客氣了，嗯？”
……
惱人的聲音不停作響，風神若不勝其煩，一身反骨鬧得沸沸揚揚，就是不睜開眼，就是不醒。
直到被空氣稀缺告急，她掙紮無效，才迷迷糊糊睜開眼，看清自己的處境。
人被耀靈壓在身下，唇齒中間多了不屬於自己的兇猛舌頭。
“嗚嗚——？？？”
臭流氓！乘人之危！！
耀靈深邃的眼睛微彎，眼中笑意閃爍，大手墊在她後腦勺下，稍作用力，便將她送上門，接受更激烈的給予。
剛醒來就被這樣瘋狂深吻，風神若渾身酥軟又無力，缺氧的恐懼感也令她只能緊緊抓住男人胸口的襯衣，無助又脆弱地承受他極具侵略性的氣息交融。
終於等到緩和的間隙，她急急忙忙開口：“耀靈唔……”
嘴角有銀色滑落，嘴裏被給予的太多，她承受不住，險些嗆到自己，下一秒，又被男人盡數搶掠幹凈，重新享用她柔軟的嬌舌。
這個起床吻持續了很久。
久到危險地方隔著被子相抵，炙熱又暧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環繞舞動，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，迅速翻身下床。
風神若睜著水霧朦朧的眼，只來得及看到男人離開的背影。
連鞋都沒穿，腳步急促又不自然……漸漸和以往贏殤離開時的背影重合。
他這是……？？
想到什麽，風神若本就嬌紅的臉蛋，更是嬌艷欲滴，宛如盛開的玫瑰。
臭！流！氓！！大變態！
她來回反覆罵了好幾圈，直到呼吸平穩，臉上的熱度退下，才抱著被子坐起身。
休息室裏有一個洗浴室，耀靈就在裏面，但隔音效果太好，什麽都聽不到。
已經開啟成人教育的風神若，一想到耀靈可能在裏面做的事情，臉上的熱度有隱約有覆發的趨勢，連忙拍拍臉頰，急匆匆穿鞋穿外袍往外跑。
這個時候不走更待何時！！
走出休息室，外面的睡覺區域還拉著好幾個床簾，靜悄悄的，應該都還沒有起來。
風神若下意識輕手輕腳，直到回到座椅區才放開動作。
座椅還是之前亮亮面對的擺放，但中間已經放好了一排黑色的卡牌。
她走過去坐下，將那排卡牌收攏過來一一翻看，才知道這是玩狼人殺的道具。
欽天令，督查衛，采花賊，神醫，平民。
欽天令是東家，督查衛負責抓采花賊，神醫負責救督查衛，采花賊可以抓平民殺督查衛，平民無官無職配合抓賊……
她約莫著重覆之前學到的游戲規則，確定自己大概會玩了，耀靈才帶著一身冷氣出來。
那股冷氣實在太明顯，風神若沒控制得住，唰的一下臉紅得徹底。
耀靈在她身邊坐下，湊過來俯身親吻的動作一頓，眼中笑意連連，原本要親臉頰的位置一變，落在她仍然紅腫嬌艷的唇上，重重吮了一口，發出暧昧的聲音。
“看來，看片也不盡然全是壞處。”低沈沙啞的男聲緩緩傳入她耳中。
直接就拆穿了她的小心思。
風神若紅著臉，氣急敗壞地把人推開，“走開走開！別靠近我！色狼……”
又不甘心，眼珠子搖擺不定，‘不經意’掃過男人腹部。
還是鼓鼓的！！！
她嚇得連忙蹦起身，遠離危險的男人，咽了咽口水緊張道：“你、你別激動，冷靜一點兒，我們都是男人——這裏是在飛機上，那麽多人都在，你可別亂來。”
耀靈挑挑眉，坐在座椅上，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，但肉眼可見的呼吸加重，喉結滾動好幾下，無不洩露出他此時真正的狀態。
與他一桌之隔的少年，雙瞳剪水瀲灩氤氳，紅唇微微腫著更顯飽滿誘惑，渾身露出的肌膚雪白透著誘人的紅，處處嬌艷似桃花待人摘采。
越看，漆黑的眼眸就越深邃，如萬頃寒潭深不可測，卻也勾人探險沈入其中。
以前看只覺得危險的眼神，如今卻多了一些她似懂非懂的東西在裏面。
風神若被他的眼睛專註凝望著，一股麻意如同螞蟻啃噬一般從腳底油然而生。仿佛病毒一樣來得洶湧澎湃，迅速蔓延擴散到她的身心，直到——
“我家寶貝兒……開竅了啊。”
溫柔繾綣的低醇嗓音，如同宣告什麽了不得的喜訊，瞬時間在機艙中炸裂開，也在風神若的大腦中迅速升起一朵大蘑菇，下一秒砰的一聲，開出絢爛的火花。
開竅……
什麽開竅？
她雙手撐在桌子上，渾身發軟，雙腿卻不自覺緊緊合攏。
……哪哪都不對勁兒！
她六神無主，頭腦一片空白。
這是……
怎麽了？
她張了張嘴，被這種陌生的異樣感沖擊著措手不及，茫然又無助地看向對面的男人。
“我……”
一聲低沈沈地嘆息滑落，俊美矜貴的男人站起身，渾身散發著迷人愉悅的氣勢，一步步朝她走來。
沈穩透徹的皮鞋踩踏聲由遠到近，如同擂鼓一聲聲敲在耳邊，最終在她面前停止。
她顫顫巍巍地擡頭，小嘴一張一合，還沒擠出一個字音，就被堅定有力的臂膀擁入懷中。
下一秒天璇半面，被男人強勢地打橫抱起。
布滿憐惜地親吻落在她額頭。
從前無論怎麽親吻逗弄都只是紅著臉手腳無措的少年，如今已經知道了……他真正的欲望。
開竅了。
多好。
耀靈愉悅地將絕世珍寶抱在懷裏，禁錮在只屬於他們的世界中。
“若若很棒。”
清淺毫無情、欲可言地吻一下下落在少年的眉心，片刻，停止定住。
耀靈的視線一瞬不瞬定格在她潔白無瑕的眉心上，俊眉緩緩皺起。
前不久還只是缺了一角的佛手花鈿，此時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若若——”
他話音止住，也不知怎的，身體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，徐徐扭頭望向沒有落下擋板的窗外。
神志不清的風神若亦是若有所覺，轉頭望過去。
雪白一片，一望無際。
一時間如雷貫耳，令她瞬間清醒。
冰神時代……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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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不久還只是缺了一角的佛手花鈿，此時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。◎
終於過了那陣推拉感, 風神若扭頭看向陸尚寧和顧景雲，笑顏燦爛，“陸大哥, 顧大哥，你們剛剛說什麽？”
陸尚寧|顧景雲：“……”
背後莫名發毛。
見兩人都不說話, 風神若才哼哼回頭, 看向始作俑者, 沒忍住，用腳尖踢過去, 小聲警告道：“你不許再對我動手動腳，聽到沒有！”
耀靈的回答是舉起兩人還十指緊扣的雙手。
風神若：“！”
松開松開松開！
耀靈順勢松開手, 從一旁抽出本書遞給她, “看書？”
封面上寫著冰神時代傳說。
風神若另一只空餘的手不自覺收縮, 沒敢第一時間接過。這是什麽意思？試探？還是——
“不是對冰神時代感興趣？”
他怎麽知道？她不動聲色地撇過臉，掩去內心的慌亂，“你怎麽知道我對它感興趣。”
“不感興趣，打冰球去哪裏打不是打。”耀靈語氣淡淡, 將書塞到她懷裏, 自己則拿過平板支起放在平桌上，翻看一大串數據文件, 還不忘叮囑一句, “忙完再陪你。”
風神若張了張嘴, 不得不把到嘴邊的那句‘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的電腦搜索記錄’噎回去。
不管怎麽說, 耀靈都不像是恢覆記憶的樣子。
她遲疑片刻，將懷中的書拿起來, 仔細端詳才發現這本書書皮老舊, 紙頁泛黃, 具有一定年歲，指不定還是什麽孤本。
再看耀靈，已經開始專註平板，周身形成請勿打擾的空氣墻，連帶其他人都默契安靜下來。
風神若回頭看了眼沐雪櫻和魏零露的位置，見她們也趴在桌子上翻書研究，才放下心來，翻看手中的書。
冰神時代傳說，序章就將冰神時代塑造成古老的神族遺跡。
什麽神族，這世界哪來的神？
如果她沒猜錯，冰神時代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地方，那也不過是一個世代居住在雪山之中的民族，又正巧雪山之中礦脈良多，經過適當開采利用，漸漸成為舉世聞名的富裕小國。
域神國。
到底是不是，等到了那裏，答案自會揭曉。
書雖然古老，但裏面記載的東西對風神若來說，一點兒用都沒有。還不如現在網絡裏世人對冰神時代的傳言，磁場強大，詭異靈異事件眾多。
有一個帖子曾提到過，沙漠有海市蜃樓，冰神時代有雪樓蜃境。
有探險者曾去過冰神時代，遇到了百年難遇的大雪崩。探險者本會被冰雪埋沒，卻奇跡生還，只是醒來時已經在冰神時代邊境，救治他的牧民說，他是被雪沖下來的。
可那種大雪崩怎麽可能將一個人類沖到邊境去？這一事跡一傳出來，就引發贏州大陸各路專家的熱烈討論，那名探險者也成為名人，數不清的媒體記者爭先恐後采訪。
只是那名探險者出院沒多久，就瘋了，神志不清，說話也說不清楚，沒多久就病逝。
但帖子到底是幾十年前的事情，時間一久，也就不再有人信這些。
冰神時代神秘莫測，危險難料，又不見生命特征存在，更不適合人類生存，久而久之也就成為傳說。
哪怕是貴族有專機直達，也只是停留在冰神時代邊境，那裏一半冰天雪地，一半綠水青山環繞，是絕佳的旅游勝地。
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，就是冰神時代邊境。
將書放在桌上，她轉頭拉開一旁的擋板，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藍。
如果是域神國遺址……
“無聊？”
耳畔忽然響起男人低沈好聽的嗓音。
風神若從那片藍中收回視線，回頭就見耀靈不知何時收了平板，安全帶也解開，此時正坐在她身側。
見她回頭，手臂穿過背椅，從後面將她摟入懷中，低沈沈的嗓音再次響起。
“怎麽突然不高興？”
這人還挺敏銳。風神若抿抿唇，低頭掰開腰間的手臂，“你想多了，我沒有不高興。”
耀靈眼中有冷光閃過，片刻，順從她的意，松開手，卻也將她的身體扳正過來，低頭凝視她的臉龐，俊眉輕蹙，“知不知道騙我的後果。”
“……你好煩。”總是來欺負人的那一套。她心有不甘，拍掉男人的大手，重新扭頭看向窗外。
身後過了好一陣兒都沒有動靜。
正當風神若以為耀靈重新忙起來時，身上的安全帶忽然被解開，腿上腰上一緊，下一秒人已經移到他腿上。
她皺起小臉，剛想下來，就見他忽然挪到一旁坐下。
飛機裏很安靜，她咬咬牙，沒敢太大聲，“你幹什麽，放我下來，這樣不安全！”
耀靈拍拍她的後背，側臉看向窗外，“陪你一起看。”
她一怔，莫名覺得他話裏的意思是……陪你，別不高興。
但怎麽可能！
風神若只當自己想太多，咬緊牙堅持要從他身上下來，“我不看了，你放開我先。”
“若若。”一聲輕嘆滑落，耀靈收緊懷中的嬌軀，低頭親了親她微涼的臉頰，“抱一會兒，嗯？”
犯規！她捂住臉擡眼瞪他，“說了不許動手動腳，臭流氓！”
被罵流氓不僅不生氣還勾起薄唇的耀靈：“手腳沒動。”
就是動了嘴而已。
風神若看懂他的眼神，更氣急，沒忍住伸手去掐腰間的大手。
“嘶……”男人眼中含笑，嘴裏卻配合發出嘶痛聲。
“裝什麽！我又沒用力！騙子！”
風神若氣得又是一陣亂掐。
可惜她不愛留指甲，圓潤透粉的指甲別說是掐，摸還差不多。
耀靈忽然開口說：“到京市了。”
京市是什麽地方？她下意識往窗外看，果真看到一個明顯的繁華城市輪廓。
“京市又叫京州，贏州大陸還未統一之前，京州又名京國……”
耀靈的聲音很適合講故事，正如當年贏王帝每次戰勝歸來，總是會用同樣的嗓音跟她訴說當時戰況。
說到激烈之處，還會語氣略顯激昂，每當那時，她都能看到贏王帝身上那股少有的少年意氣風發。
那是世人皆看不到的一面，而她，也許是唯一一個親眼見過的人。
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。
正想著，眼前忽然一黑，帶著暖意的大手覆蓋在她的眼皮上，以及……男人忽然冷下來的聲音。
“又透過我看他？”
“？”她眨眨眼，想往後退開一些，一股溫熱的氣息便撒在臉上，等意識到危險時，已為時已晚。
唇齒被撬開，帶著懲罰的力度，三五下便捕獲她的舌尖，又兇又狠地舔吮著。
“嗚嗚……”
混蛋！
這是什麽地方！他怎麽敢親下來？！
風神若氣得臉唰地一下爆紅，擡起手剛想把人推開，就被禁錮住手腕背在身後，如同鐵鎖般令她死活掙脫不開。
男人微微退開些，只是一下一下溫柔繾綣地□□她嬌嫩香甜的唇瓣，沙啞的聲線從胸腔微震中傳出。
“若若，別惹我生氣……”
這個流氓！！
誰惹他生氣了！
明明是他自己想太多！
風神若氣急，可唇齒忽然又被他滾燙的舌頭一一侵略抓弄，沒等她接受，又一次逮住她的舌尖，勾著吃吮起來。
那鋒利的牙尖幾次從香舌上輕壓帶過，無不說明其不可低估的攻擊性。
危險又兇狠。
風神若腦袋亂哄哄的，一會兒害怕被其他人發現，一會兒又害怕耀靈真咬她的舌頭，最後呼吸急促思緒亂成一團。
靜悄悄的機艙內，那細微不可覺的吮漬聲如同被放大了無數倍。
尤其是坐得近一些的顧景雲和陸尚寧。
唯恐天下不亂一般，吹了一聲口哨，彼此擠眉弄眼著，示意其他人往前面看。
原本正在研究攻略的沐雪櫻和魏零露接收到信號，齊齊擡頭望去，待看清兩人在做什麽時，不可避免想起前不久才學到的新知識，不一會兒臉頰就升起一片紅霞。
嘭！
易拉罐拉開的聲音貿然響起。
幾人一頓，動作齊刷刷地扭頭，就看到君於野陰沈著臉拉開一罐啤酒，註意點其他人都看著他，冷笑一聲，朝他們舉了舉啤酒，“看我做什麽，要喝自己開。”
“阿野。”風承胤沈下臉，眼神裏略帶警告。
等幾人再看前面激吻的未婚夫妻時，人已經分開，只勉強看到兩人共同呼吸的頻率。
“哇哦。”陸尚寧起哄叫了一聲，果斷拿出啤酒和顧景雲一人一罐。
沐雪櫻和魏零露對視一眼，看到彼此臉上的紅暈，又好氣又好笑，就是再看前面抱在一塊的兩人時，眼中才閃過一絲擔憂。
同為女孩子，哪裏看不出來，風神若被動的處境。
可那個人是耀靈……
此時的風神若，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已經引起自家小閨蜜們的擔憂。
唇舌終於被放過後，她便只能氣喘籲籲地靠坐在男人身上，與男人呼吸頻率同步，好半晌才緩和過來。
“以後都這樣好不好？”胸腔還隱隱起伏不定的耀靈，低頭在她耳邊啞聲說著。
至於他的話……
風神若臉一黑，沒忍住用腦袋去頂撞他的下巴，“好你個大頭鬼！！”
他自己誤會的，憑什麽要她來買單！
耀靈被撞開也不惱，甚至還主動松開她，幫她輕揉被撞紅的小腦袋，“那就這麽決定了。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臭！流！氓！
以後再在他面前想起贏殤，她就是蠢豬！！
想歸想，風神若是一點兒也不敢再亂動，也不管從不從男人身上下來了，這會兒她可沒臉再擡頭。
哪怕是專機，飛到冰神時代也需要大半天。
飛機平穩起飛進入專門航線後，機艙裏的時不時會響起大家的對話聲，但有耀靈在，都沒能鬧起來。
風神若看了一會兒窗外就眼睛幹澀不舒服，掙紮著從耀靈腿上下來，“我要自己坐。”
“還繼續看書？”耀靈先挪回他的位置，才將她放下，從一旁櫃子裏翻書目，最後抽出其中一本遞給她，“冰神時代不好看，那就看看這本。”
冰神時代雜談。
風神若接過，視線越過他看向沒關閉的櫃子，“你準備的書，全都是冰神時代相關？”
“還有金融投資。”耀靈作勢要給她拿。
“別別別！”她半信半疑，阻止耀靈的動作後，翻了翻手中的冰神時代雜談，厚厚一本，字數不少。新時代的書，出版年月很近，並且有翻閱過的痕跡。不由警惕問：“該不會是你對冰神時代感興趣吧？”
就跟上次贏王墓一樣，從她這裏找線索。
“你不信我？”耀靈眼睛微瞇，薄唇緩緩勾起，幽深的視線逐級落在她仍然嬌艷紅腫的唇瓣上，“看來懲罰還不夠。”
“……臭流氓！”她惱羞成怒地扭過頭，把手裏的書翻得唰唰響。
耀靈不承認也不否認，證明他確實是對冰神時代感興趣的。就是不知道，他感興趣的原因是什麽。
沒恢覆記憶的人，總不能還能發現她和域神國的關系吧？
風神若不信邪，硬著頭皮決定賭一把。
就賭耀靈沒恢覆記憶，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，他對冰神時代感興趣是另有緣由。
想到這裏，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，開始翻閱手中的冰神時代雜談。
裏面全是關於冰神時代靈異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件案例，真真假假，有些是探險者親歷，也有些是傳聞，但都沒有任何一篇提及冰神時代的前身。
更別提域神國三字。
她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，直到被耀靈叫住，才發現到了午餐時間。
“起來調整一下座椅。”
飛機是商務機，座椅可以調整成會議模式。
不出三分鐘，原本休閑放置的座椅變成兩兩相對，中間是合在一塊的大平桌。
眾人都往中間坐，面對面，一邊等乘務員擺出午餐，一邊聊著。
“誒，我們吃完飯玩游戲唄，太無聊了。”
“好啊，但玩什麽游戲？”
“打麻將？”
“麻將只能四個人打，找點兒能所有人都參與的。”
“玩狼人殺吧，這游戲人不怕多。”
“好啊！上次的仇終於能報了。”
“嗯？不是，我才不和你們一起玩兒，跟你們一起玩，把把殺我！”
“哈哈，那還不是你太會演。”
……
氣氛很好，風神若原本還害怕他們笑話，見無人提及，聽了一會兒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他們的暢聊中。
“狼人殺怎麽玩呀，你們教教我。”
“你沒玩過很正常，來來來，哥哥們教你。”
然後七嘴八舌地開始向風神若輸出游戲規則。
風神若時不時點頭表示明白，又確定了輸贏懲戒。
計劃很好。
她身邊的耀靈一言不發，等乘務員把一個保溫箱拿過來，才轉過她的小腦袋，打斷道：“先喝藥。”
風神若：“？？”
就連飛機上都不放過？！
她簡直不敢相信，尤其是看到保溫箱裏一瓶接著一瓶顏色深淺不一的藥，無語至極。
“你們繼續。”耀靈擡眸掃了眼其他人。
眾人：“……”
這不是警告他們把頭都擰下來當球踢。
於是只能按捺住玩游戲的蠢蠢欲動，將註意力放在午餐上。
午餐很豐盛，前菜主菜甜點紅酒，應有盡有。
盡管中間摻和了一大堆中藥瓶。
風神若苦著臉，先喝下飯前藥，“這些藥，真的少吃一頓會——”
“會什麽。”
死字沒能出世，就被耀靈威脅的眼神掐死在搖籃中。
風神若不滿地小聲哼哼，進入吃飯環節，視線在桌上掃了兩圈，都沒找到自己想吃的東西，小臉更皺了。
耀靈看在眼裏，沒多說什麽，而是什麽菜都夾一些到她餐碟裏，警告道：“不許偷懶，嚼爛了再吞下去。”
她急忙拉住耀靈夾菜的手，“你別夾那麽多，我都不喜歡吃！”
“有哪個菜你愛吃，你告訴我。”耀靈毫不留情，掙開她的手繼續給她夾菜。
風神若如鯁在喉，望著桌上的美食，楞是一個愛吃的都找不出來。
“若若，這些菜你都不喜歡吃嗎？”沐雪櫻說著，將一道鵝肝推過去，“你可以嘗嘗這個，入口即化。”
果然是好姐妹兒，就是懂她！她頓時眼睛一亮，拉住耀靈的衣擺。
耀靈睨了她一眼，給她夾了兩片。
她瞪眼，抗議道：“不能只吃這個嗎？”
“不能。”耀靈說著，又給她夾其他的，直到將她的餐碟堆成小山，才滿意地收回筷子，“把這些吃完，再喝藥。”
“這些多！比平時還多！”
“冰神時代平均溫度負五十度，你沒有充足的體力，飛機都下不去。”
“……那也不能這麽多，我穿多一點衣服不就好了！”
“你再磨蹭，我不介意——”
“我介意！我自己吃！”
太了解對方的後果就是，有些話根本不用說明白就能懂。
風神若真怕耀靈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親自餵她吃飯，不得不自己面對一碟菜，一旁還有一碗飯。
再看面前的沐雪櫻和魏零露，她們的餐碟可還空著，想吃什麽都能自己夾，米飯吃多少也都隨意。
也就她了。
臭流氓，管那麽多！
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，一旁的風承胤放下筷子，皺著眉不讚同地說：“耀靈，你這樣是不是管太多了？他想吃讓他自己夾。”
風神若頓時讚同得連連點頭，這一刻風承胤簡直如同她親哥。
這小模樣。顧景雲看在眼裏，笑得花枝招展，“又不是真小屁孩兒，耀靈，你讓小神若自己夾菜嘛，你瞅瞅他那快哭的臉，嘁嘁嘁，怪可憐的。”
風神若看親哥的眼神立即轉向顧景雲。對對對，你看看我多可憐啊！
耀靈不為所動，將筷子塞在她手裏，不鹹不淡地語氣，“我吃飽前你還沒吃完——”
“閉嘴閉嘴！”
風神若恨不得捂住他的嘴，真被他說出他親自餵的話，她還要不要臉了！
耀靈嘴角一扯，“嗯？”
“吃吃吃，管家婆！”她氣呼呼地，拿起米飯就是一陣狂刨，仰起脖子剛打算囹圄吞下，就被警告。
“繼續嚼。”
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耀靈側眸俯視她，“不是管家婆嗎，不管怎麽行。”
風神若：“！！”
臭！流！氓！
眾人這會兒已經見識到耀靈對風神若‘管家婆’的態度，勸說的話跟中毒似的，一個比一個裝聾作啞。
“誒誒，這個鵝肝挺好吃啊，美麗的小姐姐，麻煩再上一盆！”
“這個也不錯，阿雪你嘗嘗看。”
“別喝酒了阿楓，來來來，吃菜！”
“不是吧，君於野，魚子醬你都挑出來丟了？暴殄珍物！”
……
原本還指望他們打抱不平的風神若：“……”
算了，打不贏。
她老老實實吃完一碟菜，又把耀靈開好的藥一瓶瓶往嘴裏灌，最後癱在座椅上，揉著圓鼓鼓的肚子不說話。
耀靈伸手過去摸了摸，眉頭微不可覺地皺起，“起來走走，別躺。”
她一口拒絕，“不要，走不動了。”
“上次是誰——”
“明明是你逼我吃那麽多的，你怎麽好意思提這件事情！”風神若拍開他的大手，見其他人都看過來，臉上熱度漸漸凝聚，也真怕自己在飛機上因為吃撐而吐出來，便磨磨蹭蹭地站起身，“你們繼續吃，我去走走逛逛。”
沐雪櫻第一個附和，“嗯嗯，去吧。”
魏零露放下筷子，跟著站起身，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眾人：“？”
小姑娘，人家未婚夫在呢！
被大夥兒眼神聚集，魏零露也毫無畏怯之意，抽過一張紙擦了擦嘴，“我吃飽了。”
風神若眨眨眼，拍開耀靈伸過來的手，“那我和零露一起逛逛，你們繼續。”
兩人一同離開，往後面的睡覺區域走去。
耀靈都沒有開口阻止，其他人也就沒多說什麽。
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，耀靈吃飯的速度快了許多。
另一邊，轉到睡覺區域的風神若嘆了一口氣，回頭看向眼睛泛紅的魏零露，“想問什麽就問，哭什麽？”
魏零露隨手擦了一把眼角，哽咽說：“你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“不是，沒有生病。”她左看右看，確定沒人過來，才小聲說：“我喝那些都是調理身體的藥，陰寒體質，得調。”
“陰寒？？”魏零露楞了楞神，忽然臉色一變，湊過去咬耳朵，“宮寒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反正是她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，情同姐妹，也沒有什麽隱瞞的必要，“不喝藥調理不行。”
“怪不得……”魏零露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，退回去些，看著她的眼神裏盡是心疼。
“怪不得什麽？”風神若好笑不已，戳了戳魏零露的腦門，“好像幾百年沒見過你哭了。”
話說出口後又有些後悔，剛想轉移話題，就被魏零露搶先一步。
“龍少主曾經問過我，問我要不要當女將軍。”
“嗯？”龍斯慕那家夥連這種問題都直接問魏零露？他在搞什麽啊！
“我也覺得我是個女將軍，不應該哭哭啼啼的。但是在你面前，如果是你的話……我覺得怎麽哭都沒關系。”也許是夢裏那雙眼睛裏恐懼與絕望太濃烈，魏零露常常從夢中驚醒，臉上全是冷汗和眼淚。但這些沒必要和風神若說……
“小丫頭片子，凈會撒嬌。”風神若沒忍住又想去戳她額頭，就被她一手拉住。
魏零露臉上充滿窘迫，忍著笑又不敢笑的樣子，“雖然我知道你……比我活得久，但你叫我丫頭片子……不合適。”
不僅不合適，是非常不合適。
一個小孩兒還敢叫別人小丫頭片子……
看懂她眼神的風神若氣極反笑，伸出手就去撓她癢癢，“好啊，膽子大了，都敢取笑我了嗯？！”
“沒、沒有，我沒笑，真的沒笑！”
魏零露第一反應就是跑，正巧看到床是單獨體，幹脆直接圍著床跑了起來。
風神若追了兩三圈後就意識到她的目的，一時又好氣又好笑，“零露你真幼稚！”
魏零露許久沒這麽玩過，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去了，聞言停下來，與她保持著相同距離，話已經脫口而出，“殿下，您不幼稚，您別追啊！”
說完，兩人都楞了一下。
風神若捏了捏指尖，沒好氣道：“以後別這麽叫，別人聽到怎麽解釋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魏零露回過神，懊惱地抿緊嘴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忽然沈默下來，低著頭不說話。
“明明什麽都不記得的小丫頭，裝什麽深沈。”
魏零露頓時擡頭，“我……”
就是什麽都不記得，所以才更難受，如果能想起來——
“走吧，我上次因為吃太撐吐了一地，還胃痙攣，現在也吃撐了，你再陪我走走。”
“還有這種事情？！你怎麽不早說！”
魏零露頓時一反低落，大步走過來拉著她開始繞床走。
又怕把她鬧繞暈，主動擴大範圍，嘴上還不忘責怪：
“耀少爺也真是的，明知道你吃不了那麽多還逼你吃！你也是，明知道自己吃多會吐，怎麽還全吃了？以後可不能這樣。”
風神若任由她拉著，心情很好，“零露，你可別學耀靈，啰裏吧嗦的！”
“我哪裏啰唆。”
“嗯，你不啰唆。對了，那你答應龍斯慕了嗎？”
“……沒答應，我告訴他，我會當上女將軍，但不需要他給，我可以自己爭取。”
“當女將軍可沒那麽簡單，你還要上學。”
“下個學期開始我就申請走讀了，就像龍少主一樣，只要重要考試作業按時按量完成，其他時間都由我自己分配。”
……
魏零露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兒，哪怕她沒有前世記憶，也對自己的未來規劃完整，特別是——
“等我當上將軍，我們就不必忌諱耀少爺的實力，到時候你想做什麽都可以。”
她家的小公主，就該快快樂樂的，眼睛裏更是容不得半分恐懼與絕望。
風神若有些恍神，但見魏零露意氣風發的樣子，沒忍心開口打擊她。
就算當年域神國還在，她的五萬風神衛也還在，都未必能打贏贏王帝。
不過……
有目標又有追求總是好的，等未來她離開，魏零露也不至於會被人欺負，走上劇情裏的道路。
兩人繞著圈走了十來分鐘，耀靈的身影才出現。
“過來。”
“幹嘛？”
風神若磨磨蹭蹭地挪過去，確定耀靈沒有生氣的征兆，才回頭示意魏零露先回去。
後者接收到信號，“那你們聊，我先過去。”
“嗯嗯。告訴他們我很快就過去！”風神若還惦記著狼人殺游戲。
耀靈一言不發，朝她走過來，便牽著她的手往後面繼續走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裏？”這架專機過分豪華，風神若都不指望自己能猜出後面藏著什麽。
“午休。”耀靈說著，拉開擋在面前的門，摟住她的肩膀走進去。
頭上的燈應聲開啟，露出裏面的布局擺設。
竟然是一間豪華休息室。
風神若張了張嘴，視線最終停留在靠窗旁的大床上，連忙拒絕，“我不午休，我要和他們一起玩游戲。”
耀靈已經開始脫身上的外套，神色淡淡地解釋說：“他們也午休。”
她頓時反駁，“不可能，剛剛明明說好玩狼人殺的。”
“寶貝兒，他們八點到機場，你猜猜他們都是幾點起的床。”
這一聲寶貝兒仿佛定身符，讓還想反駁的風神若啞口無言。
之前耀靈恨不得三句話裏有兩句是喊她寶貝兒，但從他昨天回來到現在，才叫過這麽一聲，還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……
“又在想什麽？”耀靈已經脫好外套掛起來，腳上也換了棉拖鞋。
“……沒，那他們也午休，你——”她眉頭抽了抽，看向那張一米五的床，不確定道：“你要和我一起睡？”
耀靈朝她走來，俊臉上一片坦然，“床不夠，我們一起。”
風神若：“？”
當她眼瞎嗎！剛剛她可是繞著那些床走了百來圈！
她用眼神無聲揭露男人的謊言。
耀靈面不改色，站定在她面前，低頭幫她脫下身上的外袍，“若若真聰明，床確實夠，但我想和你一起午休。”
“……臭流氓！！”騙人還騙得那麽理直氣壯！
風神若後退幾步，不讓他碰，自己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後，先一步跳上床，窩進被子裏，又把一個枕頭塞在中間，“這個枕頭是分界線，你不許碰我！”
耀靈靜靜看著中間鼓起來的枕頭，眼裏閃過一絲笑意，沒敢得寸進尺，“好。”
起碼沒有和他鬧著出去睡。
風神若哪裏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，午休這種事情，她倒是想到外面和大家一起睡，反正能拉上簾子互不打擾。
但耀靈明顯不好糊弄，也絕對不會放她自己一個人。
與其在外面被他們圍觀，還不如在休息室裏，起碼不會那麽丟人。
確定耀靈上床後便老老實實躺著沒亂來，風神若才慢慢放心下來。
第一次乘坐那麽長時間的飛機，並且還是躺在床上睡覺，體驗感很新鮮，高興之餘，生理作息作祟，不一會兒便熟睡過去。
連中間的枕頭什麽時候被抽開，什麽時候滾進男人熱烈的懷抱，又是什麽時候被親紅了嘴都不知道。
“還不起床？”
“若若，兩個小時午休時間到了。”
“寶貝兒？睜眼。”
“再不起，我就不客氣了，嗯？”
……
惱人的聲音不停作響，風神若不勝其煩，一身反骨鬧得沸沸揚揚，就是不睜開眼，就是不醒。
直到被空氣稀缺告急，她掙紮無效，才迷迷糊糊睜開眼，看清自己的處境。
人被耀靈壓在身下，唇齒中間多了不屬於自己的兇猛舌頭。
“嗚嗚——？？？”
臭流氓！乘人之危！！
耀靈深邃的眼睛微彎，眼中笑意閃爍，大手墊在她後腦勺下，稍作用力，便將她送上門，接受更激烈的給予。
剛醒來就被這樣瘋狂深吻，風神若渾身酥軟又無力，缺氧的恐懼感也令她只能緊緊抓住男人胸口的襯衣，無助又脆弱地承受他極具侵略性的氣息交融。
終於等到緩和的間隙，她急急忙忙開口：“耀靈唔……”
嘴角有銀色滑落，嘴裏被給予的太多，她承受不住，險些嗆到自己，下一秒，又被男人盡數搶掠幹凈，重新享用她柔軟的嬌舌。
這個起床吻持續了很久。
久到危險地方隔著被子相抵，炙熱又暧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環繞舞動，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，迅速翻身下床。
風神若睜著水霧朦朧的眼，只來得及看到男人離開的背影。
連鞋都沒穿，腳步急促又不自然……漸漸和以往贏殤離開時的背影重合。
他這是……？？
想到什麽，風神若本就嬌紅的臉蛋，更是嬌艷欲滴，宛如盛開的玫瑰。
臭！流！氓！！大變態！
她來回反覆罵了好幾圈，直到呼吸平穩，臉上的熱度退下，才抱著被子坐起身。
休息室裏有一個洗浴室，耀靈就在裏面，但隔音效果太好，什麽都聽不到。
已經開啟成人教育的風神若，一想到耀靈可能在裏面做的事情，臉上的熱度有隱約有覆發的趨勢，連忙拍拍臉頰，急匆匆穿鞋穿外袍往外跑。
這個時候不走更待何時！！
走出休息室，外面的睡覺區域還拉著好幾個床簾，靜悄悄的，應該都還沒有起來。
風神若下意識輕手輕腳，直到回到座椅區才放開動作。
座椅還是之前亮亮面對的擺放，但中間已經放好了一排黑色的卡牌。
她走過去坐下，將那排卡牌收攏過來一一翻看，才知道這是玩狼人殺的道具。
欽天令，督查衛，采花賊，神醫，平民。
欽天令是東家，督查衛負責抓采花賊，神醫負責救督查衛，采花賊可以抓平民殺督查衛，平民無官無職配合抓賊……
她約莫著重覆之前學到的游戲規則，確定自己大概會玩了，耀靈才帶著一身冷氣出來。
那股冷氣實在太明顯，風神若沒控制得住，唰的一下臉紅得徹底。
耀靈在她身邊坐下，湊過來俯身親吻的動作一頓，眼中笑意連連，原本要親臉頰的位置一變，落在她仍然紅腫嬌艷的唇上，重重吮了一口，發出暧昧的聲音。
“看來，看片也不盡然全是壞處。”低沈沙啞的男聲緩緩傳入她耳中。
直接就拆穿了她的小心思。
風神若紅著臉，氣急敗壞地把人推開，“走開走開！別靠近我！色狼……”
又不甘心，眼珠子搖擺不定，‘不經意’掃過男人腹部。
還是鼓鼓的！！！
她嚇得連忙蹦起身，遠離危險的男人，咽了咽口水緊張道：“你、你別激動，冷靜一點兒，我們都是男人——這裏是在飛機上，那麽多人都在，你可別亂來。”
耀靈挑挑眉，坐在座椅上，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，但肉眼可見的呼吸加重，喉結滾動好幾下，無不洩露出他此時真正的狀態。
與他一桌之隔的少年，雙瞳剪水瀲灩氤氳，紅唇微微腫著更顯飽滿誘惑，渾身露出的肌膚雪白透著誘人的紅，處處嬌艷似桃花待人摘采。
越看，漆黑的眼眸就越深邃，如萬頃寒潭深不可測，卻也勾人探險沈入其中。
以前看只覺得危險的眼神，如今卻多了一些她似懂非懂的東西在裏面。
風神若被他的眼睛專註凝望著，一股麻意如同螞蟻啃噬一般從腳底油然而生。仿佛病毒一樣來得洶湧澎湃，迅速蔓延擴散到她的身心，直到——
“我家寶貝兒……開竅了啊。”
溫柔繾綣的低醇嗓音，如同宣告什麽了不得的喜訊，瞬時間在機艙中炸裂開，也在風神若的大腦中迅速升起一朵大蘑菇，下一秒砰的一聲，開出絢爛的火花。
開竅……
什麽開竅？
她雙手撐在桌子上，渾身發軟，雙腿卻不自覺緊緊合攏。
……哪哪都不對勁兒！
她六神無主，頭腦一片空白。
這是……
怎麽了？
她張了張嘴，被這種陌生的異樣感沖擊著措手不及，茫然又無助地看向對面的男人。
“我……”
一聲低沈沈地嘆息滑落，俊美矜貴的男人站起身，渾身散發著迷人愉悅的氣勢，一步步朝她走來。
沈穩透徹的皮鞋踩踏聲由遠到近，如同擂鼓一聲聲敲在耳邊，最終在她面前停止。
她顫顫巍巍地擡頭，小嘴一張一合，還沒擠出一個字音，就被堅定有力的臂膀擁入懷中。
下一秒天璇半面，被男人強勢地打橫抱起。
布滿憐惜地親吻落在她額頭。
從前無論怎麽親吻逗弄都只是紅著臉手腳無措的少年，如今已經知道了……他真正的欲望。
開竅了。
多好。
耀靈愉悅地將絕世珍寶抱在懷裏，禁錮在只屬於他們的世界中。
“若若很棒。”
清淺毫無情、欲可言地吻一下下落在少年的眉心，片刻，停止定住。
耀靈的視線一瞬不瞬定格在她潔白無瑕的眉心上，俊眉緩緩皺起。
前不久還只是缺了一角的佛手花鈿，此時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若若——”
他話音止住，也不知怎的，身體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，徐徐扭頭望向沒有落下擋板的窗外。
神志不清的風神若亦是若有所覺，轉頭望過去。
雪白一片，一望無際。
一時間如雷貫耳，令她瞬間清醒。
冰神時代……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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